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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拿回去從做!」門大力甩上前,一個老女人的咆嘯聲這樣吼著,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看著以前到今天早上一小時前都不曾被罵過的資深社工王晴葳,大家都知道她被罵的原因……早跟她說過不要這麼認真了。

「晴葳姊妳……」隔壁新進、剛畢業的年輕社工妹妹滑著椅子過來關心這位很照顧人的前輩,只是她不知道怎樣關心第一次被罵又超級優秀的社工。

王晴葳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笑著對後輩說:「放心,我沒事!只是在想要寫多少次評估報告老太婆才會跟收下?」

「……我是不是該說請想開點之類的?」後輩覺得這位好前輩打算拿著工作跟老太婆拼命,畢竟資深社工很少,不會那麼容易就被開除……除非自動請辭。

「嗯,就算妳這麼說我還是會照做。」王晴葳拍拍後備的頭看著對方桌上那堆資料說:「須要我幫忙嗎?」

「啊,沒關係啦學姊,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再說妳的好像比我還……多。」心虛的看著從前輩桌上堆到桌腳下的個案資料,這已經不是用多來形容了,根本就是全台灣的個案都在前輩桌上啊!

台灣根本把社工當上帝用了!

「晴葳姊,那個高議員的兒子我看妳就算了啦,全台灣都知道他兒子有多糟糕,搞不好美國、英國那些西方國家也都知道了。」另一個也算是年輕社工妹妹走過來搖頭的說著。

「為什麼外國人會知道這種小事?」雖然高議員的兒子是渾蛋加畜牲後所產生的廢渣物,但終究在國際上只是個小到看不到的人物,有啥好注意的?

「還小事!砸外交官的女兒的座車是哪裡小,YouTube點擊率的前十名耶,啊……前進第五名了。」才三分鐘沒看就變成第五名了,這個棒槌砸的可真是厲害啊!

王晴葳頭痛的看著後輩手機上所撥出目前轟動的新聞,現在都演變成國際新聞了。

「學姊,妳就寫說案主因為考試關係壓力大,被突然來的喇叭聲嚇到才會去砸人家的車子,他並不知道那是外交官之女的座車。」總比前輩寫什麼案主因為雙親要離婚而吵得不可開交,家庭壓力加上外界注目讓案主產生偏差行為……最愛裝漂亮的議員可不愛這個。

看著一窩要她寫謊話的後輩們,她笑著說:「我就算要寫謊話也不會寫那種兩秒被拆穿的謊話。第一,高議員的兒子早在高一中輟了,哪來的考試壓力,皮條客有升官考試嗎?第二,不會有人在晚上九點多拿根鋁製球棒在街上亂晃,還在眾多外交官喜歡住宿的五星級飯店前。最後,他的FB上早就寫滿他想幹條大的這樣的言論,而且一直用輕薄言語說著外交官女兒如何又怎樣,就在事發三天前。」所以結論不是不想寫謊話,是這個小鬼做到讓人沒辦法幫他扯謊……除非明天他老爸老媽跑出來開記者會說他們的兒子其實有個神經病的雙胞胎兄弟,那一切好辦!

「然後最慘的事,我現在還要去做一次評估。」

「蛤!還要去!晴葳姊妳……」在後輩開始開砲前,王晴葳舉起雙手馬上說:「許育緯說要陪我去。」

「喔,那就好,有事情把學長推出去就好了。」說到那個好人學長大家狂笑個不停。

「好啦,我要去推育緯……不是,我是說要去跟遇緯做案家評估了,再見啦!」晴葳笑笑的說再見後,其中一個後輩小聲的說:「學姊真令人擔心,雖然做真實的評估報告是我們的責任,可事有些事情不能做啊!」

「對啊,學姊的風光年度是在五年前救了一群傳播妹出來,但也差點被人砍死了,為什麼她就是不懂保命的謊言呢?」雖然那陣子有傳出一些不好的負面新聞,這讓某些機構對王晴葳有點過敏,有六成的機構一聽到王晴葳這三個字都會推說主管不在,原因就是她太認真了。

「人民不須要熱血社工的……」

太熱血會燙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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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了將近一小時的快車,違規闖了紅燈兩次的王晴葳來到一個高級住宅區,他在目標不遠處的暗巷裡停好機車,而今日的任務夥伴似乎也跟她有一樣的想法,有個男子站在巷口的另一頭,他在看著前方那棟聽說一坪三百多萬的豪華大樓的樓下入口出外面那堆記者。

王晴葳走過去拍了一下肩膀問:「人有比較少嗎?」

男子揮揮手說:「我還希望能減少一些,結果等你三個小時期間就多了三輛連線車。」

「蛤?」那個作亂的人現在應該在家沒辦法作亂,那連線車來幹嘛?

男子轉頭看著王晴葳不解的表情公布答案:「好小子的爸媽要告那個外交官的女兒,說那天是那女孩用英文挑釁他兒子。」

「……那女孩是法國人,才十三歲。」不但不會說中文,連英文都說的不順。

一個蠢蛋兒子加上一個四處惹禍想紅的議員父母讓王晴葳有點想崩潰,她揉揉痛得要死的太陽穴說:「育緯,我們要今天拿到評估報告,最新的。」

許育緯聳肩用拇指比向地下停車場入口說:「我跟那笨蛋夫妻聯絡好了,只是要等他們開完記者會,下午兩點就OK了。」他晃晃手錶,目前是十二點半。

「我不懂,人家父母都擺出家務事別管的態度,妳幹嘛還熱臉去貼冷屁股?而且我不覺得那小子的事情是我們可以干涉的。」許育緯真心的認為應該去請警察干涉。

「其實是……」王晴葳吞口口水做個深呼吸後說:「我知道這有點好笑,我認為那孩子那天是認真的。」

「你們兩個……有事嗎?」難道是社工與個案產生情愫?這是禁忌耶!

「那孩子砸車那天我去做評估,他發著抖跟我求助說……有人要殺他,要我救他。」王晴葳緊緊抓著自己那天被抓著發疼的手腕,那孩子那天手抖的方式可不是裝出來的,而且他的手冰的好嚇人。

許育緯呆愣著,他眨眨大眼後認真的說:「我想也是,吸毒的人都會說有人要殺他、狼人要上他、吸血鬼來跟他求婚。」

「那孩子早就在戒毒了,他戒了兩年,這兩年都沒有碰過毒品。」王晴葳從包包拿出一份資料給許育緯。

「戒毒中不代表他毒癮不會突然發作,而且才戒兩年,這算初期。」

「你幹嘛老是針對那孩子!」王晴葳雙手叉腰有點生氣看著眼前的大學同學。

許育緯攤手無辜的說:「並沒有好嗎!我只是覺得……你不該完全同情高德堅。或許他現在真的很可憐,但那是他以前的可惡造成的不是嗎!」

「但他努力想改過了,一個努力想改過的人不會把自己親自送到戒毒中心。」王晴葳記得那天,那個孩子熊熊的衝進辦公室裡向她下跪,說他要悔過、要戒毒,那張認真的臉,哪裡是在開玩笑了,而且他也真的在戒毒中心乖乖待上兩年。

「但還是被他老爸老媽給帶出戒毒中心,如果真的有決心會打死不出來吧?」那天他可是親眼目睹那小子乖乖上車的。

「不管他戒毒過程,我覺得那天真的很奇怪,就是我要你查的那個事情。」那個孩子除了說有人要殺他外還自行爆料,因為他自己殺了人。

「妳說他殺死林郁芳這件事情嗎?」許育緯將雙手握拳然後做出炸開的手勢說:「聽他放屁,林郁芳到現在還是失蹤人口,他說的那個地方沒有什麼屍體,只有一堆被警察打死的蚊子屍體。」

高德堅那天晚上向見鬼一樣驚慌失措的衝進社福局,因為大家都知道他的身分所以也不敢攔,只是看他變成如同枯槁的模樣,也沒人敢靠近,直到王晴葳做完家訪回來,他像見到救星一樣連跪帶爬的過去說他殺了一個叫林郁芳的女孩,而那女孩要回來報仇了。

這種事情王晴葳當然是立刻報警處理,但是警察去了高德堅所說的棄屍地點,根本沒有任何棄屍跡證,附近居民也都說沒看過高德堅有在最近在這裡出入過。

只是本人堅持說有,但證據卻顯示沒有是怎麼回事?

這也是王晴葳最近被自己上司狂飆罵的原因。

礙於沒有證據、又有恐怖議員夫妻,所以警察也只能放人,只是高德堅像瘋了似的堅持要被關,還說快點判他死刑。

許育緯撓撓脖子後,像想到似的什麼說:「還是他記錯人名?」

「我也這麼想,所以今天才要再來進行一次訪談。」王晴葳翻著等等要用的資料,內心暗自祈禱希望這孩子真的只是毒癮發作所以在發神經。

許育緯的電話響起,那是簡訊鈴聲。

他拿出手機一看,眉頭皺了一下,抬起頭跟王晴葳說:「高德堅他母親要我們現在進去?這正常嗎?」

兩人看著停車場入口方向,有兩個黑衣保鑣在入口處像小偷一樣東張西望的,很像在找人。

王晴葳皺著眉頭像那兩人招手,黑衣保鑣看到也向他們招手,、很急著的招手。

「確實很不正常。」王晴葳拿起包包後跟許育緯往停車場入口走去,然後小生補充:「但也只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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